我想到一个问题。世人有自己的理念,有些人就不愿意向善,他们有很多合理的理由,具体不论。总之你无法教化他们。
那么佛家所说的普渡众生是不是痴言妄语?从现实经验看,世人都在人生苦海挣扎。你可以渡一些人,但无法渡所有人。
直到我看到了一个故事。

 
  有一次,佛陀在摩揭陀国那烂陀地方游化,住在那罗村一位卖衣人家的芒果园中。   当地有一位村长,因为他家世袭以锻造刀子为生,家族就以「刀师」为姓。   这天,这位刀师村长去见他的老师尼干子,尼干子对他说:   「你会不会以一种两难的诡辩术,论败沙门瞿昙,让他哑口无言?」   「老师!有什么两难的诡辩术,可以论败沙门瞿昙,让他哑口无言?」   「你先问沙门瞿昙,看他是不是要普渡众生,让一切众生得利益安乐,也赞叹能让一切众生得利益安乐的人。   如果他回答『不』,那就嘲笑他跟平凡的愚夫没什么不同。   如果他回答『是』,那就质疑他,为何只对一些人说法,不对一切众生说法。   这样的两难诡辩术,就可以论败沙门瞿昙,让他哑口无言。」   刀师村长受了尼干子的怂恿,就到芒果园见佛陀,想用尼干子所教的那一套来问难佛陀。   刀师村长说:   「瞿昙!你不是要普渡众生,让一切众生得利益安乐,也赞叹能让一切众生得利益安乐的吗?」   「村长!长久以来,如来一向是慈悲利益一切众生,让一切众生得利益安乐,也常常赞叹能让一切众生得利益安乐的人。」   「瞿昙!如果这样,那为何如来不对众生一视同仁地说法,只对某些人详尽地说法,而对其他人却不详尽地说法呢?」   「村长!让我来问你,请你照实回答。譬如,有人拥有三块田,第一块很肥沃,第二块中等,第三块很贫瘠又带有盐分,村长!你说田主人会先选哪块田播种?」   「那当然是选最肥沃的那块先播种耕作啰,瞿昙!」   「然后呢?村长!」   「然后再选中等的那块,瞿昙!」   「最后呢?村长!」   「最后剩下来的种子,才考虑去播种最贫瘠的那块,或者根本就放弃那块最贫瘠的不播种,将剩下来的种子拿去喂牛。」   「为何要这样做呢?」   「这样才不会浪费种子,将来的收成也会比较好啊!」   「村长!我也是这样。那些倾生命的全部投入,跟随我出家修学的比丘、比丘尼们,就像是那最肥沃的田地,所以,我乐意常常为他们说全然纯正的善法,同时也以我一生清净修行的身教,展现出来教化他们。为什么我会这样全心全力地教导他们呢?因为他们听了我的教说后,会以我的教说为安住处,为依靠的岛屿,为保护,为庇荫,为归依,他们能常常这样地自我反省,自我勉励:   『世尊教导我的,我都要忆持实践,使自己能得到利益安乐。』   村长!而我的在家弟子:优婆塞、优婆夷们,就像那块中等的田地,我也乐意常常为他们说纯正的善法,展现我清净修行的身教,而他们也会依循我的教导,努力修学,使自己能得到利益安乐。   村长!那些像尼干子之辈的外道异学,就像那块含盐分的贫瘠田地,我也乐意为他们说纯正的善法,展现我清净修行的身教,他们能听进去多少,就算多少,即使只听进去一句法,也能享有一句法的利益安乐。」   「好奇特喔,世尊!用这么善巧的三种田作譬喻解说。」   「村长!让我再打个比方:譬如有三个水瓶,第一个水瓶完好无缺,也没有漏水裂缝,第二个水瓶外观完好,但有漏水裂缝,第三个水瓶不仅有漏水裂缝,还有缺损,村长!你想人们会先使用哪个水瓶来装水?」   「瞿昙!当然是先用那个完好无缺,也不会漏水的水瓶了。」   「然后呢?」   「瞿昙!然后再用那个外观无缺陷,但有裂缝的水瓶。」   「如果两个瓶子都已经装满了,还有剩余的水,怎么办?」   「那只好拿那个有缺损的破瓶子来装了,或许还能短暂储存,作小小的用途,也或许根本不使用它,将剩余的水拿来洗碗盘。」   「村长!那完好无缺,也没有裂缝的水瓶,就像我比丘、比丘尼出家弟子们,那稍有裂缝的水瓶,就像我优婆塞、优婆夷在家弟子们,而那破损的瓶子,就像尼干子之辈的外道异学。」   佛陀轻易地就连举两个贴切的例子,论破了尼干子自以为万无一失的两难论,听得刀师村长大为恐怖,毛骨悚然,赶快顶礼佛足,忏悔说:   「世尊!我是那么地愚痴,不辨是非,竟然在世尊面前胡言妄语。」
 

普渡众生是愿景。如果执着于结果,就会时刻担心失败,那就无法专注于过程。
一棵树无以成森林。普渡众生必定无法通过一己之力完成,若是可以,释迦牟尼早就能普渡众生。这结果能否成功,是靠众人建设争取实践的结果,并不是理论的是非题。
所以寄期望于未来,寄期望于他人,传承教化,才有可能达成普渡众生的宏愿。
badge